霁禾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。
自顾自把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纸抽盒拿了过来,转头直接下了床,紧接着一步一步靠近他。
走到郁谨南面前时,她从盒子里抽出了两张纸,伸手擦拭了几下他的眉梢。
“赶紧擦擦,万一生病了就真成了我的锅了。”
毕竟是她让他去脆点居买的红豆饼。
周霁禾的确爱吃红豆饼,所以她知道这家店究竟有多难排队。
原本只是为了想让他过来陪她才随便找了个借口,当时不经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说了这家的点心。
早知道就说一家距离近些的店铺好了。
对于周霁禾心里的弯弯绕绕,郁谨南自然感知不到,抬眸却看到了她微微蹙起的黛眉以及有些懊恼的表情。
眼前的女人和他离得很近,身上带着清新的茉莉花香。
她的皮肤接近冷白,面容光洁无暇,此刻正满眼认真地对着他的眼尾处不断擦弄,动作却实在不算轻柔。
郁谨南的大脑只混沌了那么几秒,然后迅速回过神。
他伸手攥住她的手,“可以了。”
手背传来一丝凉意,周霁禾下意识打了个哆嗦,随即松开了手。
她思索了几秒,忍不住吐槽了一句,“郁谨南,你是冰块做的吗?”
郁谨南后退了一步,视线垂敛,转移到了她的脚下。
“去把鞋子穿上。”
周霁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地板捂得发冷的脚掌,回到床边把拖鞋套了进去。
“谢谢你大老远帮我买红豆饼,等我出院了请你吃饭。”
“吃饭不必了,我们之间不是互相约饭的关系。”
“不是互相约饭的关系。”周霁禾重复了一遍。
“也是,我知道你不待见我,最近还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话虽这么说,周霁禾心里却也没恼火。
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他那天晚上把她送进医院又在病房守了一夜后,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亲密了很多。
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和她是熟悉的陌生人,那眼下怎么说也算是熟悉的半个陌生人。
当然,这只是她单方面这么感觉。
郁谨南那个冷面阎王可不会如此想。
见郁谨南没说话,周霁禾坐到床上看他,“俗话说送佛送到西,我住院的这几天就麻烦郁先生了。”
她的话肆意得很,还带着些骄矜,活脱脱一个朝人施予命令的大小姐。
就好像是在明目张胆地说:我知道是在麻烦你,但我偏要麻烦你。
郁谨南沉下眸光看她,“你还真是没变。”
他这话的意思不算难懂,周霁禾听闻,突然恍惚了两下。
这番话像是在提醒她,以前对他做的所作所为他都还记得,甚至无比清晰地刻在了脑子里。
周霁禾任性妄为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很多。
对于这段往事她的确有些心虚,尤其是多年后的现在面对郁谨南的时候。
“既然你知道我没变,还是以前那个招人反感的样子,那你为什么还帮我?你不是讨厌我吗?”
周霁禾看他的眼神过于直白,想试图从他的瞳孔深处探出什么秘密。
又或者说,她似乎想把已经藏匿的往事翻出来重新炒一遍冷饭,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他对她的讨厌程度。
郁谨南对上她的双眸,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,你是澄澄的舞蹈老师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算是陌生人遇到困难,我也会出手相助,何况是澄澄的老师。”
过了半晌,郁谨南补充一句:
“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,我的确很讨厌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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