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，众人隐隐约约望见对面月门中一乘抬舆，以及几个穿着披风的人影，他们也向着万寿帝君宫宫门方向来了。
“他们到了。迎一迎吧。”
吕芳下了抬舆，另外四个秉笔太监也下了抬舆。
吕芳带头，四个秉笔太监随后，踏雪无痕向迎面的那乘抬舆走去。
虽然在飘着大雪，天仍是渐渐亮了。
对面的那行人也能渐渐看清，头上的毛皮暖耳冬帽虽是白的，身上的官服连同肩背上的披风却一色的大红，这可是一二品大员才能用的服色。
吕芳指的“他们”，便是大明朝当下的重臣，首辅严嵩，次辅徐阶，胡宗宪、严世蕃、高拱、张居正、戚继光、海瑞……
严嵩独自乘坐的那乘抬舆停下了，须眉皆白的严嵩一身的仙风道骨，已看清了迎过来的是吕芳等人，连忙吩咐紧跟在抬舆旁的严世蕃，中气十足道：“快，扶我下来。”
严世蕃立刻搀着父亲下了抬舆。
严氏父子在前，徐阶、胡宗宪、高拱、张居正等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，一行人也向迎面走来的吕芳等人迎去。
“大喜呀！”远远地，吕芳就拱起了手。
“大喜！大喜！”对面的严嵩见吕芳时永远是满脸菊花般的笑。
“阁老！阁老！”吕芳自然也是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搀住了严嵩的另一条手臂：“这场瑞雪下来后，你老去年八十九，今年该是七十九了。”
“吕公公这是又嫌我老喽！”
严嵩故意收了笑，提高了那一口永远带着江西乡音的声调：“雪是好雪，要是下的都是灵石，我也就不再操这份心，可以向皇上告老还乡了。”
“别介。”吕芳搀着他向万寿帝君宫九十九层台阶走去：“皇上得道长生，阁老彭祖在世寿八百。您老还得伺候皇上七百年呢！”
“真还干七百年，有些人就会恨死我们了。”
搀着严嵩左臂的严世蕃冷冷地摔出了这句话。
虽然也已是花甲之年，但暴躁小严一如既往的夯天夯地。
“不会吧？”吕芳笑望向跟在严嵩身后的那几个阁员。
那几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，各自把目光望向了地面。
曾经的大明为银子烦恼，现在的大明，为灵石打出了猪脑子。
灵石是什么？
那是长生的希望啊！
这比充满铜臭的银子争斗得更狠、更残酷。
“搅吧！搅吧！你们就搅吧！”
搜刮全天下灵石的担子压在严嵩父子身上，严世蕃跳起脚来骂娘，也很正常。
而且，他爹严嵩、张居正、高拱之流都已经入了修仙之门，就他严世蕃还在苦海中苦苦打熬。
暴躁小脾气，一点就着。
又是一个轮回啊！
“同舟共济，同舟共济。”吕芳仍然笑着。
说话间一行人都登上了台阶，“万寿帝君”四个苍劲浑圆的楷书大字和匾额左侧下方“臣严嵩敬书”五个恭楷的小字都能看清楚了，一行人都噤声不语了。
“今天是朕大喜的日子，怎么又吵了？”
嘉靖那标志性的磁性声音在大殿中传了开来。
“皇上仙福永享，寿与天齐！”
“起来吧！别拜朕，来拜帝君。”
虽然还没掌握香火念力的收集技术，但可以未雨绸缪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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