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小厮点头,他一直垂着头,脸深深藏在暗影中。
他转身,这人走起路来也有点瘸,方怀安看着他的背影,有点歉然地道,“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,其实不需要你卖身为奴的……”
小厮没有回头,声音嘶哑地道:“公子言重。在下身无长物,能报答公子的,也就只有这残躯了。”
这对话已经重复很多次,方怀安叹了口气,想到简奚的事,心里茫然地想,施恩于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,只得挥手让他去了。
小厮拿着信走出了院子。
并没有往女院的方向去。
路上经过一处池塘,四面无人。
他将信随手撕成碎片,抛进了池塘中。
小厮看着碎片打着旋儿慢慢沉落,池塘里的傻锦鲤以为来了食,争先恐后冒头,张嘴来抢。
似乎看得好笑,小厮嗤地一声。
清平如镜的水面倒映他的面容。
一张斑驳崎岖,仿佛被火燎过被毒噬过被刀挖过的,残缺的脸。
……
女院外,慕容翊剥开蜡丸,里面就是一张空白纸,纸质精美,包着一颗酥糖。
酥糖极酥,他稍稍一用力,就碎了。
像是个无聊的玩笑。
慕容翊想着方才那少女微红的脸,和她那漏洞百出的托词。
现在的书院人来人往,几乎没有偏僻的地方,什么样的白痴刺客会在书院外面公然商量杀人的事?还正巧给路过的人听见了?
听见了,发现了,不杀人灭口还能允许人来报信?
报这种要命的信,在路边随便找个人?
明摆着是这个小丫头,扯了个天大的谎,只为了接近他罢了。
大抵以为这样特立独行能给他留下印象?
现在的姑娘啊,真会玩花样。
他心中微微涌起一阵厌弃,这少女的行径让他忍不住会想起游卫瑄。
铁慈对这姑娘另眼相待,她却想着挖铁慈的墙角。
天底下的女人,除了铁慈,都是一般货色。
慕容翊一哂,手一翻,酥糖粉末和白纸都飘入了池塘中。
……
暗室里有人对坐饮茶,白瓷杯盏触碰间泠泠作响。
雪白的手指一个漂亮的凤点头,清冽的茶水如流泉入玉池。
“这样真的行吗?”
问话的人声音温醇,语气平和里带着几分好奇。
“怎么不行?”回答的人更加平静,拢起宽袖,给对面问话的人分茶。
“可我觉得这计划好生幼稚简单。”
“有时候,越简单的谋划,越容易成功。计划越复杂,漏洞可能越多。”
“这计划漏洞也很多,根本经不起推敲。”
“不需要推敲。”分茶的人平静地道,“再聪明的人,也抵不过心病。你知道现在那两位的心病是什么?”
“是政局?是大乾和辽东?是彼此的身份?”
“那是更远一些的事。但目前,他们的心病,乃至梗在他们心底的结,是燕南,是游卫瑄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游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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